在我因为“姐”，“大姐”，“阿姨”这些称谓大伤脑筋时，不得不注意到另一件事，身边的中年男人，小陈好像对此毫无困扰，稳如泰山。

这事绝不公平。

【资料图】

于是我细细研究了一番，中年男人的各种称谓。

小陈虽然是名全职爸爸，却从不妨碍各行各业称呼他一声陈总。

几年前我们买房的时候，我就发现了这种巨大差异。中介们喜欢叫我姐，但很少有人会叫小陈，哥。

他们几乎一拥而上般，称呼小陈为陈总，陈总，今天方便看房啊？陈总，这套看得怎么样？陈总，xx小区有一套新出的，要不要看看？

可能他们发自内心觉得，哥，是买不起房的，但是陈总可以。

而且这跟穿着打扮毫无关系，一个女人需要费心打扮，你才能勉强不让哪个瞎了眼的，喊你一声大姐。小陈就算穿得像修空调，卖西瓜的，不妨碍中介叫他，陈总，陈总您这边请！

我多次跟着他一起看房后，实在感到大惑不解。为什么呢？为什么要叫他x总，叫我x姐？

X总像公司老板，x姐像给x总端茶递水的，两人关系毫不匹配，却不妨碍中介叫得非常起劲。

等买好房子，开始装修，几乎所有装修工人，不管是刷墙的还是做水电的，一律称呼我们为，老板，老板娘。去了建材市场，每家店铺也都这么叫，女的可以随便，男的必须叫老板。

是的，他们叫小陈老板，好像只有叫老板，才能把十块钱一块的瓷砖当成八十一块来卖。也只有老板，才会去做两百块一平米的窗帘……那些匪夷所思的贵东西卖给谁，当然卖给老板了。

有几次，小陈在装修的家里拉网线，门外送东西的大哥走进来，朝着他喊：“师傅，你们主人在家吗？”

小陈说，“啊，我就是。”

大哥立刻改口：“老板，你货到了，过来清点一下？”

一个中年男人，如果没有人喊他一声老板，x总，那说明他混得不行。比如我爸，一辈子只混了个x师傅，而且跟很多师傅一样，他有一个大玻璃茶缸，走到哪都随手拿到哪。

而我原来的大学同学，过了三十岁后，凡是在银行工作的男同学，姓氏之后都被冠上了李行，王行，吴行……管你是不是真的当上了行长，反正这么喊大家都很开心。

总之，给男人的称谓，要突出一个大气磅礴，一个千军万马，就算你进来买一根钉子，也是，老板，买点啥？

女人就没有这种好事，完全看打扮说话，打扮得全面一点，会让人不敢开口。打扮得随便一点，那就随便什么都敢招呼上，大姐，大姨，您来点啥？

这可能就是中年男人对称呼如此不在意的原因，世界上也没多少人能得罪到他们，不管他们打扮成啥样，身材走样到什么地步，他们都能在这个世界里，安之若素得到一声，x总，x老板，x行……

唯一的缺点是，这些称呼极大助长了男人们的虚荣心，显得他们非常好骗。

我妈总结经验说，男人就是爱面子，别人说几句好话，就容易借笔钱出去，所以你记住，男人身上千万不能留太多钱。

留多少合适？

五百够了。

于是我父亲常年以来都保持着x师傅的朴素风貌，一看就知道，师傅没有钱。

X总就不一样了，x总每次进店里，总能以平常人的三倍价格，买到一样东西。X总还很容易借钱给别人，都是老板了，不借点钱，不合适吧？

比如说我们陈总吧，每次出门，都能看上一些东西，营业员热情地推荐过一万八的电助力自行车，无人机店铺里，几个男人热情地看着十万块一架的直升机，还有那种坐上去就像坐在小马扎上，却售价80万一辆的越野车……

X总们无穷尽地痴迷着这些东西，仿佛它们能给他的人生带来华彩乐章，从此熠熠生辉。

像我爸这种x师傅，小气抠门地要命，出门连瓶水都不肯买，自带大茶缸子，告诉你矿泉水但凡超过2块钱都是骗人的。到景点前看到门票超过10块，必然摇头，不去，没啥好看的，你们去，我坐门口等你们。去饭店点菜只要超过20块，肯定大摇其头告诉你内幕，这菜成本不超过五块钱，以后不要出来吃了。

师傅们定力十足，抠得一毛不拔，一骑绝尘。

男人，就这样走在两极分化上的道路，经常让我直呼，看不懂。

当初我们到底是如何下定决心要一块生活的？

反正我妈已经彻底想清楚了，她撇下抠门的x师傅，一个人开开心心去了趟新疆。

而陈总，前几天带着老家亲戚们直冲朱家角，在门口给所有人买了一张四十元门票，进去后发现，古镇竟然不收门票。他后悔莫及，回来才告诉我，卖票的竟然不告诉他。

我不禁摸着家里卫生间的墙壁，掂量着这里贴的瓷砖，到底有几倍的溢价……作者｜毛利 分享生活，解答情感、家庭困惑，和有趣的人们对话，有机会一起午餐吧。